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150章 美人心計

關燈
回到東郊的院子裏,喬安正從宮裏回來,看著蘇九下了馬車,便覺她和平時不同,溫和笑道,“大當家笑什麽,有什麽好事?”

蘇九挑眉,“我笑了嗎?沒有啊!”

說著自己摸了摸臉。

喬安溫潤的笑,一邊和蘇九往後院走,一邊似漫不經心的道,“聽說紀長公子回京了!”

太陽已經落山,院子裏燈火初上,映著蘇九精致的眉眼,裏面星辰閃爍,她掃了喬安一眼,“安爺,我看你也變壞了!”

喬安仰頭大笑,“大當家自己心虛,別人還說不得了!”

蘇九腳步一頓,轉頭坦然的看著喬安笑道,“不心虛,安爺,我喜歡和紀餘弦在一起!”

之前每天朝夕相處還不覺,如今分開幾日,今天突然見到他,她心跳的厲害,眼睛發直,胸口有一種說不出、別樣的歡喜。

喬安點了點頭,沈思輕笑,“大當家和紀長公子興許是天定的緣分!不必有太多顧慮,大當家想要怎樣便怎樣!”

本是因為一場搶劫走到一起的兩人,彼此之間生了情愫,在他看來,這就是緣分!

蘇九撩起眉梢,清眸如星,

“餓了,走,吃飯去!”

紀府,主院書房。

紀餘弦剛一回來,於老便跟了上來。

“怎麽樣,蘇家怎麽說?”不等於老匯稟,紀餘弦迫不及待的問道。

“回公子、”於老聲音微微一頓,沈聲道,“並不順利,蘇家人不答應!”

“怎麽說?”紀餘弦俊臉略沈。

“老奴告訴蘇家人,蘇小姐入了府以後一直住在蓮波苑,並未同公子同房。而且當初拜堂成親的人的確也不是蘇小姐,所以退婚對蘇小姐名譽上並沒有太大損害。為了補償,可以讓他們隨便提條件。”

“蘇文謙一直沈著臉色不說話,蘇家二夫人更是反應激烈,言語難聽,直接和老奴道就算給他們蘇家一座金山,也不可能退親!”

紀餘弦微微轉頭看向窗外,手臂支額,眉頭輕蹙。

“老奴認為蘇家人不會輕易同意退婚的事,他們是生意人,更懂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典故,咱們給的再多,也是有限的,可蘇小姐若成了紀府主母,那對蘇家來說受益卻是無窮的。”於老說著自己的分析。

蘇小姐若是成了紀府主母,那她以後的孩子,可能就會成為紀府家主,和蘇家幾輩都有親情聯系,這的確不是如今一些金銀利益能比的。

想必,蘇家人看的明白,野心也不僅僅是想回到盛京落腳而已。

紀餘弦轉眸看過來,勾唇一笑,“我放著真正的蘇家大小姐不娶,卻要一個山匪做夫人,於老這次為何沒阻止我?”

於老垂下頭去,“老奴認為、少夫人比蘇小姐更適合做紀府的主母!”

於老至今稱呼沒改,可見對蘇九的認可。

尤其上次在商行裏的一鬧,於老對這位蘇小姐是不是能做紀府主母持有很大的懷疑。

紀餘弦扶額輕輕的笑,“適不適合,我只認她做我的夫人!”

“是!”於老點頭。

“那於老認為該如何說服蘇家?”紀餘弦淡聲問道。

於老微微皺眉,“恐怕有些難!”

畢竟兩家是有婚約在的,去世的大夫人親自定下的,而且兩家已經結親了,只是新娘子被調換了而已。

若是沒成親,紀餘弦就是不娶,蘇家人也無可奈何。

如今分明是紀餘弦已經娶了“蘇家小姐”!

上了戶籍,名字寫的清清楚楚,無法更改!

再想解除便是要通過官府和離,而和離必須是女子有七出之罪,還要女子娘家同意才可以!

紀餘弦思忖一瞬,問道,“蘇家在阜陽的家業如今怎麽樣了?”

“蘇家做好了準備要回盛京,在阜陽的家產正在變賣,由蘇文謙的兩個兒子在那邊負責。”於老回道。

“嗯!”紀餘弦微一點頭,吩咐道,“傳話給阜陽那邊的管事,收購蘇家所有的店鋪和田地,即便價格高一些也沒關系,全部都買下來!”

“另外派人看著蘇家最近的動靜。”

於老微微一怔,隨即露出恍然的神色,“是,老奴馬上去辦!”

“去吧!”

於老退下,紀餘弦鳳眸如墨,燈影下目光涼涼,看來此事還要費一番周折,不過沒關系,他可以等,只是他如今隨便蘇家提條件,他們不肯,最後不要後悔才是!

次日蘇九的確起的晚了些,奶娘進來道,“方才有羽衣坊的人來送衣服,足足兩大箱子,奴婢已經替小姐收下了!”

“兩箱子?”紀餘弦不是說只有一件披風。

等穿了衣服去看,果然是兩個大箱子放在花廳裏,其中一個紅木箱裏裝了三件披風,銀狐裘、白狐、還有一件湖綠色織錦鑲嵌白色兔毛的,做工皆精巧細致,一看便知是羽衣坊的頂級繡娘所做



另外一箱子裏是她平時穿的衣裙、中衣,甚至還有肚兜小衣,都是用的上好的綢緞。

大概是怕她冷,中衣裏加了上好的絲綿,舒服又保暖。

奶娘一邊看一邊笑,“長公子想的果真周全。”

說著拿起兩個肚兜,見面上都是繡的水墨蓮紋,不由的噗嗤笑出聲來,“連小姐喜歡的花色都交代清楚了!”

蘇九頓時有些窘迫,拿過來塞進箱子裏,“他說送一件披風來,定是別人私自做主張,簡直多此一舉。”

“奴婢看不是,這些定都是長公子交代的,否則尺寸花樣為何都是小姐平時穿慣的。”奶娘掩著嘴樂。

蘇九勾唇笑了一聲,“收起來吧!”

“是!”奶娘讓人將木箱搬進臥房內,把衣服取出來,一一在櫥櫃中掛好。

阜陽,蘇家庶子蘇謫蘇言兩兄弟收到父親蘇文謙的書信,開始將蘇家在阜陽的店鋪變賣,準備舉家入京。

店鋪不難賣,但是也要時間,看鋪子,談價錢,定協議去府衙做公證,都需要時間。

蘇家在阜陽一共有兩家酒樓,一家綢緞莊,一家茶鋪,另外有一農莊,良田一千畝,桑田三百畝。

綢緞莊的位置最好,也是蘇家最賺錢的一個鋪子,很快就被人相中談好了價錢,只等去府衙公證了。

其他的也有人看過,嫌價錢高,一直沒談下來。

蘇家兩兄弟一直想著盛京城的繁華,心急不已,想著盡快賣掉後好進京一家團圓。

正等著時,突然一天內連接幾人上門買鋪子,包括農莊,價錢往下壓了一些,十分痛快的便訂了下來。

蘇家兩兄弟被蘇林氏驕縱的不成樣子,平時生意都是蘇文謙照看,賣鋪子的事也不過是店鋪的眾位掌櫃幫襯著。

買店鋪的人連店鋪裏的掌櫃、夥計都留下,什麽都不挑剔,幾位掌櫃心裏也高興,沒有異議,次日便都去府衙做公證,銀子一交,便算是兩清了。

蘇家兄弟手裏突然一下子多了五萬多兩銀子,興奮的不知所措。

蘇謫是大哥,長蘇言一歲,握著銀票道,“二弟,咱們不如晚幾日入京、”

“這是為何?父親不是說讓咱們賣了店鋪便拿著銀子立即進京,之前你不是也一直著急?”蘇言不解的問道。

“以前是以前,現在是現在!父親給了咱們一個月的時間變賣鋪子,可如今還不到十日咱們全部已經處置完了,這麽多銀子在手,咱們為何不在阜陽多快活幾日?等到了盛京,在父親眼皮底下,咱們再想拿這麽多銀子可就難了!”蘇謫擠著小眼,一臉的奸猾算計。

“大哥說的有道理!”蘇言目光一亮。

“那咱們就說定了,先玩幾日,咱們再進京的也不遲!”

“大哥,我昨日在尋芳閣裏看上了采雲姑娘,誰知被趙家三公子多出了一千兩銀子搶去了,今日還求大哥幫弟弟把這個面子找回來!”蘇言一臉輕浮的笑道。

“一千兩,好說!今日我們兄弟二人一起去,以前看不起咱們的,今晚用銀子砸死他!”

“是、是,我一切都聽大哥的!”

兩人臭味相投,又有銀子在手,一時在阜陽揮金如土,無人束縛,快活恣意,幾乎忘了要進京的事。

盛京城內,蘇文謙還正日夜等著自己兩個兒子的消息。

那日紀府的大管家於老上門商談解除婚約的事,他們權衡利弊,自然不會答應,本以為蘇家還會再來人,然而幾日過去,卻不見紀府的人登門,不由的暗暗納悶。

蘇文謙心裏不安,道,“我只怕因此事得罪了紀餘弦,對我們蘇家以後並沒有益處!”

蘇林氏冷哼一聲,“紀餘弦實在是過分,娶了個山匪做老婆竟然還上癮了,想休了咱們女兒,門都沒有!”

“是,這婚事絕對不能退!”蘇文謙道。

“老爺你可要咬緊了牙關不能松口,現在紀餘弦不過是舍不得那個小妖精,才胡鬧要退婚,等將來咱們女兒坐穩了紀府少夫人的位置,紀餘弦這般風流多情,說不定對咱們女兒言聽計從,到時候還不是咱們蘇家說什麽就是什麽!”蘇林氏得意的打著算盤。

蘇文謙斜眼過來,“風流多情還是好事不成?萬一屈待了咱們女兒怎麽辦?”

“放心!”蘇林氏走過去,挽著蘇文謙的手臂,眉眼一拋,“我多教咱們女兒一些房中之術,定能將紀餘弦迷的團團轉,老爺放心便是,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決不能退親。”

蘇文謙聽了這話反倒有些尷尬,“這些你們女子的事,你幫著月玖就是了!”

蘇林氏輕笑了一聲,“是,我今日便進府去見月玖!”

過了晌午,蘇林氏果真去了紀府。

下人帶著蘇林氏進了蓮波苑,蘇小姐正無聊的坐在屋子裏假寐,聽說母親來了,急忙下床迎出去。

“娘親!”蘇小姐撲進蘇林氏懷裏。

蘇林氏笑著摟著她往屋裏走,四處打量屋子裏的擺設,目中泛光,“這紀府果真氣派,你看這官窯的花瓶,在咱們家可是當傳家寶收藏著,在紀府竟然就這樣隨意的擺在外面!”

蘇小姐目中有些得意,“紀家可是大梁首富,吃的用的,哪個不是價值連城!”

蘇林氏艷慕的笑道,“還是秋兒有福氣,嫁進了紀府,還是當主母的!”

蘇小姐聽了臉色卻是一變,四下看了看,埋怨道,“娘,你方才喚我什麽?我是蘇月玖!”

蘇林氏忙掩了嘴,隨即嗤笑道,“怕什麽,這屋子裏又沒人!”

“隔墻有耳,若是被別人聽到,我豈不是就完了!”蘇小姐皺眉道。

“是,是娘親不小心,下次定會註意!”

蘇小姐臉色這才緩了緩,“娘親今日來有事?”

“沒事,就是來看看你好不好?”蘇林氏在軟塌上坐了,見桌案上放著貢桔,不由的道,“這貢桔可貴呢!而且一般根本買不到!”

蘇小姐不屑的撇了撇嘴,“我每日吃,都吃膩了!”

“那等會我拿兩個回去,給你爹也嘗嘗!”蘇林氏拿了兩個要往懷裏揣。

“娘,兩個橘子而已,別給女兒丟人了!等女兒在紀府掌了權,想要什麽,我整箱整箱的給你送!”蘇小姐不屑的蘇林氏的做派,殊不知自己平時愛占便宜的小家子氣便是遺傳她的這位親生娘親。

“是、是!我不是怕外面買不到這上好的貢桔嘛!”蘇林氏被自己女兒說的有些尷尬,將橘子又放了回去。

“對了,月兒,你在這府裏過的怎麽樣?有沒有人欺負你?”蘇林氏問道。

“我是少夫人,怎麽會有人敢欺負我?”蘇小姐冷哼一聲,癟嘴道,“就是每日無聊了些,呆在這院子裏,開始還覺得新鮮,現在再好的景致也看夠了!”

“有那麽多下人伺候,錦衣玉食的供著你,你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!”蘇林氏笑罵一聲。

蘇小姐眉目得意,卻低著頭用手指纏著衣服上的流蘇,做不在意的表情,“說的也是!”

“不過你也要盡快坐穩了這紀府少夫人的位置才好!”蘇林氏往女兒身邊靠了靠,低聲道,“前幾日紀餘弦派人去找你父親,要將兩家的婚事退掉!”

蘇小姐臉色頓時一變,“退婚?不是已經成親了嗎,還如何退?”

“可是成親的人不是你啊,所以紀府完全可以耍賴稱沒娶過你,將婚事推掉,或者再退一步,就是和離!”

“和離?”蘇小姐臉上面露慌張,“那女兒該怎麽辦,我決不離開紀府,紀餘弦娶的就是蘇月玖,就是我!”

蘇林氏拍著蘇小姐的手安撫道,“月兒不必驚慌,我和你父親絕對不會同意的!”

蘇小姐心裏不安,點了點頭,“你們千萬不能同意!”

“放心就是,我們清清白白的姑娘都嫁進來了,想退婚,不可能!”蘇林氏仰著下巴道。

蘇小姐稍稍安心些,只是聽到紀家有了退婚的念頭,仍舊覺得慌張。

“男人嘛,都是喜新厭舊的,紀餘弦很快就會忘了以前那個狐貍精,承認你是他的夫人!不過月兒自己也要加緊才是!”

“我如何加緊?”蘇小姐失了方寸,急聲問道。

“你來紀府也半月有餘了,和紀餘弦可曾同房?”蘇林氏挑著眼問道。

蘇小姐頓時臉上一紅,羞澀道,“沒,我來了沒兩日紀餘弦便出門了,剛剛才回來,還沒來過女兒這裏!”

“這怎麽可以,夫妻的感情都是在床上培養的,不上床,他怎麽能喜歡你?”蘇林氏露骨的直接道。

蘇小姐臉紅的更厲害,“可是他不來找女兒,女兒總不能主動去找他啊,況且,女兒也去過一次,他、他很兇,讓女兒不要再去主院!”

“這可不是長久之計,咱們應該想個法子才是!”蘇林氏一臉的算計。

蘇小姐咬著唇不說話。

半晌,蘇小姐小聲問道,“娘,女子初次是不是會見血?”

蘇林氏頓時噗嗤一笑,“是,不過別擔心,只男人進去的時候疼一次,很快便好了。”

蘇小姐臉色紅白交替,咬唇不語。

她早已沒有初次了,第一次疼不疼也早沒了印象,只是她若真和紀餘弦同房,沒有見血的話,他會不會懷疑?

想到這,不由的更加擔心起來。

蘇林氏見她臉色不好,以為仍舊擔心初次同房害怕,低聲勸慰道,“只是一點點血,不用太過擔心,而且以後都是很舒服的!”

蘇小姐頓時紅了兩,嬌嗔道,“娘!”

“好,不說這個了!”蘇林氏意味深長的抿嘴笑了笑,拉著女兒的手道,“親事絕不可能退的,你也要盡快將紀餘弦拴牢才是,過些時日你的兩個兄長都要進京了,有咱們蘇家給你撐腰,什麽也不用怕,絕不會讓那狐貍精得逞!”

蘇小姐突然想起蘇九那張絕美的臉,目中閃過一抹陰冷,點了點頭,“是!”

……

是夜朝中七品主薄常征家中宴客,自然要有如今正官場得意的親戚謝士筠,兩家又是親戚,正好借機巴結。

宴廳在前庭,常征和兒子常博在廳中作陪,另請了歌姬和舞姬作興。

酒過三巡,這些平時朝中一本正經的官員都個個紅光滿面,目光輕浮,滿口粗話,甚至有醉酒的摟著舞女當時便親熱起來。

酒真是個好東西,能讓人露出本性的一面。

謝士筠酒喝多了,出去找茅房撒尿,出了門,將攙扶他的下人推到一旁,踉踉蹌蹌沿著抄手游廊往花園裏走。

他來常府不止一次,對府內和自己家裏一樣熟悉。

已進冬日,花園裏只還有一些松柏青綠,其他花樹落葉雕零,枝丫錯亂,幽靜清寒。

前面花廳裏傳來絲竹和喧囂聲,將這小園子裏更襯的越發安靜。

謝士筠自茅房裏出來,提好褲子,正要沿著青石小徑回去,影影綽綽就見一樹下坐著一女子。

女子身形窈窕,墨發堆雲,倚著一顆一人粗的梅樹,正仰面望月。

謝士筠呆了呆,不由自主的走過去。

待離的近了,借著月色,才看清女子的面貌。

書中有雲,美女姣姣,沈魚落雁,閉月羞花。

今日謝士筠見到此女子,方知古人誠不欺人,竟果真有如此貌美的女子,只見她眉如遠黛,眼含秋波,皮膚白皙如雲,脖頸纖長,腰身不盈一握,真是無一處不美。

絕艷更盛春花秋月!

此時美人望月,目光透著一股惹人憐愛的哀傷,越發讓人心醉酥麻。

謝士筠癡癡走過去,溫柔笑道,“美人何以獨自在次望月自傷?”

女子聞聲回神,似此時才發現有人過來,站起盈盈福身,“小女子不知大人來此,失禮莫怪!”

她一站起來,身弱扶柳,款款輕擺,更添幾分動人之姿。

謝士筠酒氣上湧,只覺按耐不住,略肥胖的臉上露出癡迷的淫色,伸手挑起女子的下巴,“姑娘是何人,本大人怎的不曾在常府見過你?”

女子垂眸,素雅如蓮的面容既嬌羞又悲傷,“小女子是被常公子搶到府中的,方才常公子派人傳話來,今日便要同小女子、”

女子語氣一頓,一雙秋眸羞窘哀憐,“可小女子不願意,才獨自來此,想著不如一死了之!”

謝士筠頓生憐惜之意,微怒道,“常博實在是不像話,生為朝中官員之子,竟還做起了欺男霸女的事,實在是可惡!”

說罷輕挑的撫著女子的手背,“你放心,本大人這就去找他父親,定讓他放了你!”

“大人別去!”女子伸手攔住他手臂,順勢倚在他肩膀上,“大人此時去了,常博礙於大人的面子,不得不將我放了,可是大人總不能一直護著說,說不定日後他將這怨氣撒在小女子身上,小女子後果更淒慘!”

女子軟香在懷,謝士筠心神蕩漾,結巴道,“那、那我該、如何?”

女子仰頭看著他,“大人什麽都不必做,只當做什麽沒看到回去就是了,小女子命薄,怨不得旁人!”

說罷放開謝士筠,轉身往林子深處走。

謝士筠心頭一跳,如何舍得,一把拉住女子的手臂將她拽入懷中,將她抱了滿懷,溫香軟玉,只覺渾身血液都開始沸騰,啞聲道,“姑娘可願跟了本大人?”

“大人?”女子驚愕的仰頭看著他,紅唇微張,水眸含波,說不盡的嫵媚嬌柔。

謝士筠酒氣翻湧,腦子一熱,色急的吻下去,一張厚唇裹著女子的櫻唇,放浪的吮吻。

此時的他哪裏還有年過四旬的沈穩老練,完全像個色中惡鬼,急切貪婪的想要將女子吞下去似的。

“嗯嚀”女子低吟一聲,閉上眼睛軟倒在他懷中。

女子的嬌媚和默許更讓謝士筠失了理智,將女子按在身後梅樹上,迫不及待的褪了她外衫,手探進去。

“別、”女子嬌羞阻止,“大人,別在這裏!”

謝士筠停下來,四周一望,知道花園後有幾間臨時休憩的暖閣,將女子抗起來快步往暖閣中走。

女子衣衫不整,發絲淩亂,緊緊抱著男人肥碩的肩膀,月色下,一張臉微白,半垂的眸子裏透著幽冷的寒光,比這冬夜的月色更冷瑟陰鷙,緩緩擡頭看著死寂的冬夜,眸底也一片死寂荒涼。

前廳的酒宴一直喝到將近子時眾人才相繼散去,有和謝士筠交好的官員問道,“怎的這一會不見謝大人?”

常征道,“方才說是去茅房了,的確好一會不曾出來,我馬上派人去尋!”

說罷叫了下人來,去後園裏尋找謝士筠。

“說不定喝醉了酒不知道在哪裏睡著了!”一官員呵呵笑道。

“這大冷的天,若是真醉酒睡在外面,非染了風寒不可!”另一人附和道。

常征聽著,也怕謝士筠在自己家裏出了事,心裏發急,又多派了幾個人去尋。

眾人在前廳裏喝茶說笑等了一會,一下人進來稟告,道,“回老爺,後暖閣的下人說、看到謝大人進暖閣了!”

“你看,我說的對吧,謝大人喝醉了就自去找地方睡覺去了,我們還在這裏傻等著呢!”

“那謝大人今晚就在這歇著了,咱們還等不等?”

“托人去問問吧!”那官員道。

一起來赴宴,若是他們謝士筠獨自落在這,也有些失禮。

常征卻發現那下人似是有話要說,不斷的對他擠眉。

他心思一轉,對著自己的兒子道,“你舅父醉酒無力,你同為夫一起去看看!”

常博喝的醉意熏熏,半躺在椅子上,本不願動,然而當著眾人也不好反駁自己的父親,只好不情願的起身跟著出去。

一出了門,那下人才湊到常征耳旁道,“老爺,暖閣的下人說看到謝大人還帶了個女子進去!”

常征腳步一頓,轉頭問道,“女子,什麽女子?”

“天黑,那女子又被謝大人抱在懷裏,下人也沒看清楚!”

常征變了變臉色,急步往園子後的暖閣裏走。

謝士筠酒後失德,若是強迫個丫鬟還就罷了,萬一是他府中侍妾,那真是丟死人!

常博在後面走的踉蹌,也沒聽清那下人的話,只含糊的喊道,“爹,你走慢點,著什麽急啊!”

常征不理他,腳下走的越發的快,袍角帶風,迅速的進了暖閣。

暖閣侍奉的下人正等著,見到自己主子,忙將他帶到謝士筠休息的房間。

還在外室,便聽到裏面男人的粗喘和女子吟叫的暧昧聲響,完全沒有顧忌,孟浪瘋狂。

常征不知道裏面女子是誰,又不敢得罪謝士筠,只好在外面焦急的等著。

常博過來,聽到聲音醒了幾分酒,震驚問道,“裏面是何人?”

“噓!”常大人做了個噤聲的表情,眉頭緊皺,瞥了內室一眼,拉著常博在外面等候。

“先不要聲張!”

常大人道了一聲,招了兩個下人過來,“去前廳,告訴那些等候的人不必等了,就說謝大人醉酒熟睡,今夜不回去了!另外去後院查看一下,哪個院的主子不在!”

“是!”

“遵命!”

下人們應聲而去,兩父子在外面又急又怒的等了將近一炷香的時辰,才聽裏面動靜小了。

常大人靠前一步,小心喊道,“謝大人、謝大人?”

謝士筠此時倒在女子身上,正呼哧呼哧喘氣,聽到外面常征的聲音,渾身一抖,酒、色全部都醒了!

心中也不免有些羞窘難道,忙起身穿了衣服。

床上女子滿面羞紅,拉著他的手,惶恐問道,“大人,怎麽辦?小女子定會被打死的!”

“放心,有本大人在,定護你周全!”微弱的燈影下,女子長發披散,肩膀圓潤,面若芙蓉含露,事後更添幾分嫵媚,謝士筠只覺自己的魂都沒勾走了。

穿好衣服,謝士筠走出去,尷尬笑道,“真是失禮,本大人醉酒後竟然睡著了!”

常博年輕氣盛,不像他父親久居官場忍耐的功力強,此時一掀簾帳,看到屋子裏的女人,頓時一驚,火冒三丈,“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,竟敢勾引我舅父,看本公子今日不打死你!”

急怒之下,常博胡亂的翻找打人的東西,瘋狂的樣子嚇人。

常大人和謝士筠立刻走進去攔著常博。

“大人,救我!”女子躲在床上,擁著被子,淚眼朦朧,我見猶憐。

謝士筠立刻走進去,把女子擁在懷裏,“別怕,有本大人在,誰也不敢傷了你!”

常大人看著床上的女子卻是一楞,他並不認識蘭知繪,跟在府裏沒見過。

常博見女子被謝士筠抱在懷裏,愈發的惱怒,就算他是為了報覆蘭知繪,對她沒有任何感情,也沒有哪個男人能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被他舅父摟在懷裏。

常大人忙將常博叫出門外,沈聲問道,“那女子是誰?”

常博把蘭知繪關在府裏的事一直瞞著他爹,因為一直在他自己的院子裏,常大人又每日要進宮辦公,所以一直都不知曉。

此時瞞不下去了,方將蘭知繪的來歷全部都說了。

常大人皺眉,“原來是之前的蘭相之女。為夫好似聽說她這些年一直都在紀府。”

“是,可是現在紀府不要她了,把她趕了出來!”常博忙道,唯恐他父親怪他得罪紀府的人,他雖然玩樂不務正業,但有些利弊關系還是知道的,尤這其是在這盛京城中,權貴如過江之鯽,也許無意中得罪某人就犯了死罪,所以他們這些紈絝公子,最是清楚誰能得罪,誰不能得罪。

“那她今日怎麽又會上了你舅父的床?”常大人瞥了一眼內室,低聲說道。

“這個不安分的賤人,看兒子一會不打死她!”常博咬牙道。

“不!”常大人搖頭,“你沒見你舅父很喜歡這女子,我看你就做個順水人情,把她送給你舅父算了!”

而且他總覺得此女突然和謝士筠搞在一起絕非偶然,若是有意為之,這女子心機深沈,留在府中定是個禍害!

常博又覺的不甘心,“兒子還不舍得將她送人,何況我的侍妾送給了舅父,成何體統?”

平常人家若是看上個丫鬟,送人也是有的,但蘭知繪明明是他的侍妾!

即便是沒有名分的,也有亂倫之實。

“你只說他是你買進來的,還未破過身就是了!”常大人言辭堅決,沒有商量的餘地,“此事就這樣說定,只要你舅父肯要,便讓他帶走,對你是利不是害,你若喜歡,再買兩個丫頭進府也就是了!”

常博只得點頭,“是,兒子一切聽父親安排!”

兩人商定,常大人進了屋子,將謝士筠叫進來,客氣笑道,“這女子本是博兒剛買進來的一個丫頭,本想收做妾侍的,還沒來得及入房,沒想到今日會勾引謝大人實在是該死!”

謝士筠臉皮再厚此時也不免有些窘迫,畢竟兩人不僅是朝中同僚,還是親戚關系。

常大人的發妻,常博的母親可是謝士筠同父異母的妹妹。

這般在妹子府上放浪睡了本是他外甥的女人,說出去簡直就是笑話。

他們兩家都丟不起這個人!

“本官一時醉酒,實在是讓常大人見笑了!”謝士筠尷尬的笑了笑。

“沒有!男人一時控制不住也在常理之中,只是如今這丫頭既然被謝大人破了身子,那下官便將她送給大人了,進了貴府上,是做丫鬟還是侍妾,全憑謝大人賞賜!”常大人言語客氣,好像強上了人家後院侍妾的人是他一樣。謝士筠頓時面露喜色,他的確喜歡這女子,這麽多年,他府中有侍妾,偶爾也會和好友一起去青樓快活,卻從未像今日這般憐愛一個女子,仿佛自己一下子又年輕了十歲。

“不過,這女子是何來歷?”

謝士筠問道。

常大人道,“實不相瞞,這女子是之前的蘭相之女。”

謝士筠微微一驚,蘭相在還朝中掌權的時候,他在允州做官,對當時的案情並不熟悉,只知道蘭相是被冤枉的,後來在盛京也隱隱聽說過蘭相之女流落民間,是盛京第一美人。

沒想到有一日,竟會入了他懷中。

後來蘭相的案子被推翻,還了蘭家青白,所以蘭知繪也不算罪臣之女,沒有什麽忌諱。

“既然是忠臣之後,更應該厚待才是!”謝士筠笑道。

“是、是,以後到了府上,就請謝大人多多照顧了!”

“好說!”

一時之間,方才的尷尬盡泯,兩方互相客氣,其樂融融。

是夜,蘭知繪便被謝士筠帶回府中,金屋藏嬌,暫時成了謝士筠的侍妾,被養在後院中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